(嗯……那就说在前头吧,可能,有一些情节有点OOC但是写到了,故事不由己啊!)
82-
“我没听错吧?”关关肿着眼睛抱着向煦台的椅子背。“还是?还是……我错过了什么!我不过是昨天去水斜边哭了小半宿而已啊!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关关恍惚的很惶恐!她简直在怀疑自己时不时昨天睡过去之后一睡睡了好几个月!
但是慕容离就坐在她对面,清俊冷淡谪仙之姿。并且还用淡淡的冷静的语气在刚刚和她说了答复。
“你要那份毒酒。”关关眼睛呆呆的睁圆了,她缩缩手下意识的抱紧了点椅子背。
在痛哭兼熬夜晚睡的不甚清明的关关此刻的大脑里,在短时间的被迫运行后。
关关还是不明白!
‘难道我家阿离是属黑寡妇的?’睡完就杀!
关关瞬间觉得警觉刺激自己后背一冷,她仰头,恭恭敬敬又带着一点依旧不理解的眼神望着慕容离。
不愧是阿离,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所有套路和意料之外濯然不同的一朵黑心莲!
这样想又多了份钦佩,关关联系了下传说中的‘慕容离’。
等等!
“阿离!”关越抱着椅子背想小狗一样用格外善良讨好的眼神看着慕容离。“我没对你不好吧?”她声音软软的问,语气很积极。
“你是说把我直接从小狐狸上移解魂魄到……现在这个身上,然后不顾我头疼直接把我拎到天权宫上空摔下来。”
“……”
关关呆了两秒后找回自己的下巴。“阿离你记性真好……我不是后续给你火速治好了呀!多快呢!”
关越把手缩回来放在肚皮上摸了摸,找了找自己的胆摩挲了两下壮胆。‘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说不定不是这样的,他还没彻底回到慕容离!嗯!’自我默默开解的关关觉得在生存和‘我家阿离黑化出息了’之间肯定前者更重要!
而且睡完就杀的气度固然很潇洒,但是放在执离这两人身上还是有点逻辑不对。
那不是慕容这边出了问题,能是什么问题呢?
关关低头想着,忽然猛地一个狗血就冲上了她的脑洞。
慕容离看着低头扣手的关越蹲在椅子上仓鼠一样琢磨着什么,忽然就见她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异常亮的好奇又……一言难尽的神情。
很奇怪就是了。
关越带着那种慕容离看着很奇怪的心疼又同情的眼神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期间慕容离还听着她自言自语的感慨说“也不对啊、不至于啊!怎么会?”
“你到底想什么呢?”慕容离看着她默默的费解。“把毒给我。”
“你先等等!”关关忽然一脸‘哥们义气’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至少昱昭山难友!我先去问清楚,回来要杀要剐由你!”然后就一个旋风走了。
……
慕容离站在原地目送那阵上天的风,用一种看稀奇的白痴事物的费解眼神。表情依旧日常高冷。
在天上被冷风吹着飞一路的关关满脑子都是‘执明这个禽兽一定是强迫或用了不道德手段,只有这个通俗小说一样的情节才能解释和链接事件发展了!’和‘他们俩两情相悦逻辑上不至于啊!’
于是关关飞过了头,又折回来直接隐身了跳进执明的寝宫。
“嚯!这家伙还在睡觉!”关关过去,看到床上的执明,站在床边想了不到一秒,还是伸手就把人拉起来。
“醒醒!”
执明揉着眼睛,很快就醒了,看到关越后反应了下,稍带疏离的推开她往后保持了一定距离。
“你为什么来这?阿离怎么了?”
哈!渣男口吻!关关气鼓鼓的想。‘哼!阿离他现在都想杀了你了!’
“你是不是欺负他了!”关关瞪了执明一眼,有瞪了一眼,一眼接一眼。“我不是说我可能会帮你制造机会嘛!那次你们在春猎的时候没在一起哦!”
执明想了想,忽然脸红了那么一瞬,但是在关关这外人面很快就掠过去了。“你怎么问这个。”
“因为你不能强迫阿离啊!你是不是逼他或者做了什么他不愿意的事情啊!不然他怎么会……会那么不高兴呢?”关关看着执明。
执明的眼神很清,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没睡醒。
“强迫?你说的是……本王让阿离批奏折的事情?”
奏折?
奏折?
批奏折?
关关站在原地,如果心情有实像,那大概此刻有只乌鸦在她头顶飞过。崽!阿妈对你很失望!
执明,我对你很失望啊!
关关感觉头上的那只乌鸦还呱呱呱很单调尴尬的叫了三声,伴着秋风吹她一脸冷冷的落叶。
“你居然只拉着他批了一晚上奏折?”关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僵硬的嘴角。“你们天权的情趣很特殊啊!你们一晚上就用来批!奏!折!”
执明看了她一眼。
“谁说我晚上是拉着阿离批奏折了?”
“不然呢?”关越摊着手。“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在向煦台?”
“本王落水了,然后就近召了医丞。因为当时烧的有些糊涂,所以没有回来。”执明解释着,眼神落在随意的任何一处,语气淡下来时音色沉稳地者人心神。“我好想……可能低烧的时候说了胡话,不知道阿离是不是听了不高兴?”
执明抬起头看着关越。“早上醒来怕若染了风寒会传病给阿离就回来了。阿离昨夜睡得不好,眼圈都黑了。你帮我去看看他好么?”
“啊……”啊?
关关站在原地,愣愣的像个小傻逼。她眨巴眨巴眼睛,像只兔子一样点点头。“哦,好。那我回去了!”说完就一个转身像一个漩涡一样一闪不见了。
跑出执明寝宫后一气飞到宫墙后的关关心口砰砰砰的一手捂脸一手捂着心。“妈妈呀!”
居然觉得这家伙好帅!
……
原来,执明不在慕容离面前的时候都这样潇洒迷人到惑人么?以前没发现。
嗯,一秒后的关关开始沉下了心。
蹲在墙边的关关郁闷的揪了个狗尾巴草开始检讨自己。
我居然还有心思花痴!
我居然还会花痴!
我昨天才那样惨痛的失恋!在这么应该心如槁木万念俱灰的时间段……关关捂脸。
——我居然还先兴奋的抱着八卦心思先积极的猜了段狗血剧情,后又被长得好看的人帅气的撩到。
蹲在墙根的关关像故事里大话西游中的孙悟空一样抬头仰望着夕阳。
“人心真是顽强啊!心如槁木,又生生不息。”
83-
调整下自己状态的关关换了件看上去更精神些的衣服,好模好样的去了向煦台。
等等!
关越忽然想到,她还是没找到慕容离要毒酒的原因啊!
猜不到的问题……
直接问就好了。
慕容离看着桌边的关关。
“因为你说得对,他过得并不好。”
“啊……”关关漠然,干巴巴的开口。“你怎么知道的啊?”
慕容离转过头,视线移去了窗外。他唇角微微动了动,淡的像湖水上一掠而过的直线。
“我怕你死了。”
执明落水后慕容离就跳下去把人抓着带上来,随行的宫人侍卫也很多。可是明明落水很短很快就上来了,执明却昏迷着好像发烧,医丞看了后也没有任何不对。他只是睡着,说着梦话。那梦话就是……
“我怕你死了。”
梦中执明一直抓着他的手腕,谁也不能扯开,谁也不敢过来扯开。慕容离被这手腕带着一直坐在执明身边。
后来所有人都走了,向煦台里他守着他。听那时而只可听清两三字句的梦话。
执明没有醒。他一直在梦里。包括某一个时刻,慕容忽然觉得手腕上的力道变了,他回身去看执明,看到执明睁着眼看着他。噩梦惊醒的人,眼神像个孩子。好像是那种没睡醒的意识朦胧,但眼神却像个小孩子。
他仰头看着他微笑,笑的慕容离心头猛地颤了一下涟漪。
“阿离,我做了一个梦。”
“噩梦?”
“一个好梦。我梦见……你要走。本王就说:阿离你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执明忽然笑了,那个笑看的慕容离心口血撞得发疼。
“阿离,然后,本王就真的闹着去死……然后阿离就留下来了。阿离说再也不会寻死,不会想不开,也不会难过。”
慕容离自由的那只手腕忽然像是被挑了筋一样的哆嗦了一刻。他的手空空在半空架了许久,颤颤的放下落在执明旁边的被子上。“那,梦里也不会离开了么?”
“阿离……”执明看着他。“开心就好了。阿离只要好好活着,就好。本王,本王、我不想你走。但是我最不想你过得不好,过得不开心。”
慕容离忽然想哭,那种从心里挖出了一个无比酸苦无奈的坑,却被温暖的柔情和痴望填满的越来越痛。
他看着执明,看着对方那双蕴着所有明亮和明朗的眼睛。依旧温柔,可吞天地,只是月光暗照的时候那温柔的苦地大方。
他手摸上执明的脸。
“笑一笑。”慕容离找着自己是声音说,他对执明说。“笑一笑,”他扯了扯执明的脸。“不然你就别睡觉了。”
执明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的那样轻然自在、释然狂妄,笑的眼里是底气也是山河。好像那一刻月光都倾斜潇洒在他眼角微笑的末梢。
那一刻眼里风华温柔。只有一瞬,惊华后而掠过。
他伸手忽然圈住了慕容离,张开怀抱就那样自然的过去双臂环过另一个人的手臂,整个人沉下头歪在慕容离肩膀发边。
那一刻的笑,温柔到自然地抱住人,头从慕容离的肩膀垂下去。执明的笑是潇洒的,也是疲惫的,眼神也是,他还在梦的状态里,带着真实的疲惫,拥抱着慕容离的时候头从枕着慕容离的肩膀渐渐整个人都圈着慕容离身上往下沉。“阿离……”执明抱着慕容离的腰,头埋向里。夜里黑的看不清。
被带到床上,在黑暗里坐的僵直慕容离忽然像是被月光凝住定格。慕容离闭上眼。
他听得到微弱的心跳,听得到屋子里的寂静。听得到自己清晰败落的信息。
执明,在他面前是无论明朗或温柔都因为喜爱而处在低姿态的位置。执明总在笑,总似乎仰望的角度去看进他眼睛。抱着他的时候沉沉的全身那样真实的疲惫,一路赤子之心痴追到似乎终是累累落了下风势。是这样,似乎明明是这样?明明是那样苦却还温柔的笑,疲惫的拥抱。那天下的君主抱着自己的时候黑暗里背后像是整个辉煌人生的无奈和疲劳喟叹拖着执明在自己身上往下沉,可是拥抱里那一刻,从执明抬头对他笑着只一瞬眉目里风华闪过的那刻。
在那个怀抱里,沉进万丈深渊的,是他慕容离。
像是给了万里山河和云海壮阔,筑成墙四方起伏把深渊围成了坑。付万道霞光彩云腾起在这里,掉下去纵深渊万里,坠落,却总觉得可以于尽头云归处落地。
“阿离……”执明抱着慕容离的腰,头埋向里。夜里黑的看不清,声音里带着疲累躁怒的隐约哭腔。“阿离,天下大事征伐夺予、真烦啊!”
慕容离坐于冷夜中看着明月反面。
“王上,若是你不喜欢……以后,就由臣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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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阿离?”关关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
他回神,看着关越。“是,我从你要那瓶毒酒。”
“你舍得杀了执明?”
慕容离转过头不答而言其他。
“执明总是半夜跑到向眴台,他会做噩梦,这对一个人的寿命也一定不好。他原本是个开阔乐观的人,明明不开心还要开心是很痛苦的事情。失去最爱之人,强力宽慰自己,只怕身体也会越发不好。”
关关摸了摸鼻子。“那个,他爱的人不是你么?”
慕容离冷冷看过去,清秀的眉眼像是阳光用风云笔画出的浅色而惊艳的水墨。
“我不是那个慕容离。”
“那你是昱昭山的慕容离?”关关费解。这人是自己在和自己吃醋的?
“不是!”关关甩了甩头,脑子乱乱的。“你什么意思吧?”
“要么,我还他一个慕容离。要么,我送他……”慕容忽然不说话了。
关关扶额崩溃,这难题是感情和哲理类!
“这样!”关关振作起来,“你爱他而已,他又不爱你。”
慕容给了关越一个眼刀,意味深长看不太懂。
拿出浑身骨气顶住眼刀威力的关越打起精神直起背。她认真的睁大眼睛看着慕容离。
“你都不争一争?你不是喜欢执明么?”
“争?”
慕容离看着关关。“什么叫争?我现在是‘慕容离’但真正的慕容离该是那个和他有着共同的记忆,曾在这天权在这天下都走过一生的人。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不记得。执明,他求的是那一个慕容离,而我,是顶着他所爱之人名字与皮相的没有记忆的另一个灵魂。如果还这样继续装下去,继续现状。然后让有一天他喜欢上我再告知他?如果真的皆大欢喜,那大团圆的只是话本里会写的故事,且不说不实际,就算是话本,那也是小人不磊落的懦弱。明智情况的时候,没把握就蛰伏不说,等日久天长水到渠成有把握了才说什么勇敢争取——”
慕容离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忽然停了一刻。他冷冷垂下眼。“多虚伪啊!
如果继续现状。你说的不是我争他,而是我骗他。”
关关努力跟着思维想了一遭,低头漂亮的笑了。再抬眼,眼里有玩味和不掩饰的欣赏。“慕容离果然不是俗人!”
“你现在不必这样说话。”
“好。那你的意思是,你真要把‘慕容离’还给他?你居然就已经这么喜欢执明这个人了?”
关越忽然话到口边起了小心思。
“说公平吧?你喜欢执明,但是又在意吃一个人的醋(虽然是自己)不公平是么?不然呢?我难道你变回小狐狸去争执明?那真是恭喜你都有人兽的勇气了!”
关关笑着。“这样,我再劝劝你。你若是觉得自己是顶着慕容离的脸,不公平了,那我可以给你换张脸啊!你想一个,我为你幻化出来。”关越站起来拍拍他的袖子。“你画个画像先试试?反正什么事都不着急于一时。哪怕自杀都可以先去喝杯茶呢!”
慕容离继续瞪了她一眼,这一眼比上个还冷,冷冽的关越心里一怕。“咳咳!嗯,主要是哪个毒酒被我弄丢了,给我点时间。你先画,或者在考虑考虑?”
就是因为这个,慕容离现在独自坐在向煦台的桌前,拿着纸笔半天。手有点酸,头很疼——心烦的头疼。
因为他不是没想。他是想了,可是下笔的食盒心里什么都没有。下笔那一刻骗不了人,也骗不了自己。他在脑海里想来想去,空茫茫,没有任何一张面孔。
除了执明。
他只会画执明。因为只想画执明。
慕容有点沮丧的崩溃,放了笔歪头倒在纸上。
“阿离怎么了?”
执明看着桌上空白的纸。“阿离是想画画么?”
“没有。”慕容离有气无力的回,然后一个猛地直起背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执明。
慕容那一刻心想‘幸亏 我还没画!’。
慕容离把边上还没批的奏折心虚的挪了挪。
“王上喜欢画画?”
“本王?”执明被问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笑的嘴边那道伤痕像酒窝一样。“本王只会在奏折上画王八!”
到底怎样也没想到执明会说这么一句话。慕容离惊愕一瞬的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笑了出来——他是在抬眼看着执明的时候,从执明的眼中看到自己在笑的脸。
“阿离笑了。”执明清朗的声音底色柔软,透亮如少年。“阿离开心就好。”
执明看着他,忽然走过来凑近了一点。日光明亮的照在执明的脸上,斑斑点点的光落在执明的眼里。他唇角在阳光下都是另一种颜色和笑起来的温柔。
执明伸着手,手指轻轻停在他眼下。“阿离没睡好啊!”执明看着他,目光里的阳光碎片像是鱼游弋洒落在金色的时光里。
“阿离眼睛下能看出来,都黑眼圈了。”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早上,前一晚自己僵直的坐了半夜就昏睡过去。醒来时看到也刚刚睁眼的执明懵懵的还没醒透,抱着被子先凑过来,也是这样歪着头伸手摸上他眼角。
“阿离没睡好啊,都出黑眼圈了。”他那样认真,纯粹,带着心疼又温柔。